爷爷奶奶的“烟斗”情缘

奶奶常说,爷爷用一个“竹烟斗”,就把自己娶回了家。

原来,当年奶奶路过邻村借水喝,正好看见爷爷在做“竹烟斗”,只见他找来碗口大的竹子取中间三段打穿,然后把中间的隔断部分砸开,最后在竹子的正中间外面部分砸个小洞,以便塞烟丝。制作完成后,爷爷还找来砂布把经常用嘴巴吸烟的部位给磨平,又找来小刀在“竹烟斗”雕了些小动物。奶奶说,当时觉得爷爷做事认真又有耐心,应该是手艺人。后来提亲的一说媒,奶奶觉得以后跟着他日子应该不会差,自己就同意了。

小时候,早晨妈妈叫我吃饭的时候,就会看到奶奶坐在堂屋的门槛上,一只手正拿着她的烟斗,另一只手在搓着烟丝,嘴巴正用力吸食着。最后从嘴巴里吐出一缕缕的烟,然后趁着空隙时间和爸妈说:“今天开始春耕了,我们把地翻了吧!带上点水和饼子出发啊。”一天的农活在奶奶不经意间就安排好了,那神态像极了已经去世的爷爷。妈妈曾笑言道,你奶奶尽得了你爷爷的真传,这大概是夫妻生活长久的缘由吧!

有一次,我趁奶奶不在家,大胆地拿起奶奶的烟斗有模有样的学奶奶吸烟,可由于吸得太猛,一个劲地咳嗽。最后生气地拿起烟斗往地上摔,等我准备再摔时,一回头,发现奶奶红着眼,拿着扫帚站在我身后,吓得我赶紧拔腿就跑。奶奶追不上,也就随我去了,我趁机躲到小伙伴家里不敢回家,直到天黑妈妈找来,才敢随妈妈回去

妈妈拉着我说:“回家跟奶奶认个错,那是爷爷留给奶奶的念想,你摔它,不是要你奶奶的命吗?”到家后我赶快跑到奶奶跟前,低着头,带着哭腔说:“奶奶,我错了,奶奶,我真的错了,我不应该摔烟斗的。”一开始奶奶都不搭理我,后来我扯着她的衣角认错。奶奶才大声说:“你要保证下次再也不动它,不然我一定打你。”我马上点头说:“好,我下次再也不敢了。”这时她缓缓地摸了摸我头说:“好了,好了,只要以后别摔就行,去玩吧!”后来听妈妈说,奶奶以前不抽烟的,自从爷爷去世后,奶奶捡起爷爷的烟斗开始抽了起来。

随着年龄增长,我上学听老师说抽烟有害健康,回家慢慢地说给奶奶听,让她少抽烟。后来,她慢慢地也不怎么抽烟了,只有每年爷爷的祭日,奶奶才把“竹烟斗”拿出来,烟丝点上,然后开始和爷爷唠嗑:“孩他爹,女儿嫁人了,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了,现在生活比我们那时好太多了,孙子,孙女也很可爱,现在他们说我年纪大了,都不让我干农活了。我过得挺好的,你在那边咋样?可以给我托个梦不……”

奶奶抱着从爷爷手里传下来的“烟斗,里面包含着对爷爷深深的思念,后来奶奶去世,我们看着奶奶的烟斗,也同样有着深深的思念……

作者简介:笔名:寒林恋梅,实名:何冬梅,湖南省邵阳市新宁县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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